DAY4 - 姆魯國家公園,美里市區,亞庇

今天下午就要離開姆魯了,早上的行程安排的是自費去走樹橋,這是姆魯國家公園的一大賣點。因為雨林的樹木相當高大茂密,許多生物是在難以觀察的樹冠層活動,因此興建樹橋可以方便觀察樹冠層的生物,目前世上許多地方都有樹橋。

由於考慮生物活動的時段以及不過度干擾的原則,公園對去樹橋參觀的人數和時間有所限制,我們昨天就被告知七點前要在步道上一處岔路口等待國家公園的管理員帶領進入樹橋區,所以早早就起床搭渡假村的接送車到公園入口,然後走昨天走過的步道入園。沒想到這還不算早,沿路上遇到三三兩兩已經往回走的外國遊客,不曉得他們是不是天一亮就進來了。今早是多雲的天氣,溼度很高,林間沒什麼動靜,偶爾可以聽到鳥叫,可是林木茂密無法見到本尊。森林底層相當潮濕,許多地方都有十到數十公分深度不等的積水,至於這是常態呢,還是因為這幾日不正常的下雨(畢竟現在是旱季啊)所積的水就不得而知了。


這裏是熱帶雨林,林間不時可見大大小小的溪流穿過,有些地方樹木底部甚至都是泡在水裏的

我們邊走邊東看西看,樹、草、花、昆蟲、魚、鳥,樣樣都很新奇。然後到了約定會面點時,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怪了,只有我們兩個,沒有同梯次的遊客嗎?管理員又到哪去了?雖然我們提早了十分鐘到,應該不至於都沒人來吧?就這樣,我們兩個在那兒等啊等的,七點到了又過了,還是沒人來。我們兩個心存懷疑,到底是我們記錯時間還是被放鴿子了?我們試著往樹橋區走,但那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因為有告示牌說遊客未得許可不得擅自攀登,所以我們又回路口去等,甚至還沿著步道往前走了一段路,想確定我們並沒弄錯地方。愈等火氣愈大,到七點半我們終於忍不住了,管他什麼警告,我們可是繳了錢也報備過了,沒人來又不是我們的錯,自己上吧!




步道上遇見的小生物


這種細細小小的植物在林中相當常見,專門生長在樹枝樹幹上,有密有疏,溼溼亮亮的很像水草

我們又回到樹橋區,上樹橋前要先攀登幾段木製階梯到個像瞭望台的小屋(有門有鎖可以防止外人闖入),鎖沒鎖上所以我們就開門進去,然後走上樹橋。神奇的是,我們竟然在樹橋上看到那個放我們鴿子的公園管理員和另兩名遊客(到底是他們太安靜還是高高在上的樹冠層吸音效果太好,我們第一次進來時竟然沒發現他們)!他劈頭就問我們是不是xxx,怪了,那他知道有我們兩個啊,我對我倆遭到忽略白等40分鐘的事抱怨了一下,他卻不理不睬(要不就是我的英文爛到他聽不懂),自顧自說時間快到他要回去了,還說離這一梯樹橋觀賞的時間只剩半小時,叫我們趕快上去然後按時閃人,別違規逾時逗留。哇哩咧,超不負責任的傢伙,看來全世界的某些公務員都有把民眾惹火的本事,米蟲無國界啊!

後來為了寫這篇文章查了一點資料,加上在報紙看到的新聞,才知道馬來西亞因為人種複雜,為了維護馬來族(大概是他們心目中正統的馬來西亞國民吧)的權益,特別設置了排外的馬來族的優惠法令,規定就業人中有多少比例必須是馬來人,長久以來因此造成了不少馬來人極為懶散(反正工作會自動上門),如今為了提升競爭力,新的大馬總理決定廢除這項法令。看來種族歧視不只歐美有,東南亞也很嚴重呢(能說什麼呢,台灣自己的種族歧視就超重的啦)。


這就是樹橋

樹橋其實還滿穩定的,沒有想像中像走老式吊橋會晃啊晃的驚險。身在其上,周圍被密密的樹葉所包圍,真會讓人忘了自己高高在上,只有偶爾遇到像下圖這類的空隙時,才會猛然醒悟自己所在是十幾公尺的高處。不知道是時間已經太晚或連日下雨之故,空氣呈現高溼度的停滯感,加上陽光一照感覺相當熱,四周靜悄悄的缺乏鳥叫蟲鳴,更別提有什麼生物活動了。


從樹橋往下望,這個高度起碼有三四層樓


很壯觀的氣根(或叫鬚根?),長度有十幾公尺

這麼一趟走下來除了幾隻蜥蜴、蝴蝶和那隻被困在樹橋上的角蟬外,只看到幾個一閃而逝的細小鳥影,更別提犀鳥、松鼠、猴子這類指標性的動物了。雖然失望,但這是我第一次走樹橋,而且可以從樹梢的角度觀察自然而不再是只能從下仰望,這樣也算是個難得的經驗了。



從樹橋上看到的生物

結束樹橋之旅回到度假村,再到小店吃個中餐,我們就要離開姆魯了。從車裏朝外望,盡是綿延的樹林和山巒,偶然點綴著幾幢在小小空地上的高腳屋,透露著一派與世隔絕的悠閒。希望下次有機會再來可以多停留幾天,把姆魯玩得更深度透徹一點。


路邊見到的高腳屋民宅


公路邊所見昨日看蝙蝠的鹿洞,高大如此

回到小小的姆魯機場,已經有不少等待搭機的遊客,因為還有登機前還有一段時間要打發,我跟梅瑛不想太早進入候機室呆坐,就在機場外面閒晃,看鳥看蟲看植物。機場的屋頂是以犀鳥雕刻作裝飾,相當特別喔。



姆魯機場外觀及屋頂上的犀鳥裝飾

四點多回到美里,是第一天晚上來接我們的年輕華人小姐。她帶我們遊覽美里市區,記得有去看廟、公園、美術館、山上鳥瞰等等,不過欠缺人文素養的在下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逛傳統市場和超市了,其他都忘光啦。市場裏真的很好玩,除了一些平常在台灣可見的農產品外,更多的是奇形怪狀的南洋蔬果,可惜山竹不當令不好吃,我買了一袋紅毛丹和一顆馬來語俗稱「光頭」的水果;在超市買了肉骨茶包;在趕回機場搭機之前,導遊小姐(忘了她姓什麼)還帶我們去買了沙嗲當晚餐。我必須在此懺悔一件事,這位導遊小姐非常認真盡責和善,開車帶我們東奔西跑,有求必應,但是...但是...我們居然沒有給她小費!當時我也沒發現,是回到台灣後偶爾想起,愈想愈覺得良心不安;而這個錯我們還犯了第二次...唉,因為台灣是沒有給小費的習慣的,而且她年紀輕,和善健談,聊著逛著就覺得像是朋友的感覺(也許是台灣人的通病,愛跟人家裝熟),既然是朋友,就更不會有給小費的這個念頭了!真是十萬分的對不起啊!

倒是觀察到的一件事很有趣,這位小姐雖然是華人,但她從小到大讀的是英語學校(她還有指她的母校給我們看,就在我們去的傳統市場附近),所以中文大字不識一個。而且在學校唸書講英文,回家說客家話(沙勞越這一帶多客家人),華語還是她長大出社會後才開始跟週遭人學的,不過講得不錯。有趣的事情是,她告訴我們她母校的一些歷史時,提到了華文學校的轉學生(馬來西亞的學制我不熟,但是從她講的內容聽來好像是類似英國學制,國中和高中是一起的,有看哈利波特的人應該懂我的意思吧)。她說有些華文學校的學生為了以後畢業出去學歷好看點或是為了申請大學,小學畢業升中學時會轉學到英語學校,但是「他們」英文程度很差或是口音很重,所以「他們」都會被英語學校的直升生看不起。即便我是外人,當她在講這件事的時候,我都可以從她的語氣察覺到那濃厚的輕視和自我優越的感覺,看來英語能力強就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好像也是放諸四海皆準的啊。







美里市場所見奇形怪狀的南洋水果


我買了一顆這個馬來語俗名叫「光頭」的水果

晚上九點多的飛機抵達亞庇都十點多了,這次住在亞庇市中心的唐朝飯店,很老舊的感覺,我並不喜歡這間。我們進房後就趕快洗澡洗衣服,因為連日下雨衣服都不乾,我只好找出飯店附的洗衣袋把洗好的衣服裝進去,然後用袋口束繩套住吹風機管口,打開熱風往裏吹,希望能把衣服吹乾點,不然快沒得穿啦!整晚搞得很緊張,因為怕吹風機太燙會把袋子、衣服連房間一塊兒燒了,所以三不五時還要進浴室檢查一下。我坐在床上吃我下午買的「光頭」,一面感到很心虛,因為剛剛在搭電梯上來時就看到一張英文的飯店告示,說「有很多水果雖然美味但是氣味過強,所以不得攜入飯店」,上面的圖示除了頭號要犯榴槤外,還有波羅蜜,甚至「光頭」也榜上有名。不過我覺得還好欸,聞起來沒味道,梅瑛也說她根本沒聞到什麼(可是她死也不肯試一口)。至於「光頭」的味道嘛,也是很沒味道欸,有點像釋迦一顆種子外覆一團果肉,顏色有點透明像果凍一般,吃起來沒什麼味道,糊糊的、有點QQ的,和很淡很淡的甜味。不過可怕的是,它一剝開接觸空氣後很快就氧化變色,不一會兒就整個成了深棕色的詭異東西,加上不怎麼吸引人的口感和味道,所以我努力塞下1/3個後就很哀怨的把它放進塑膠袋綁緊,心虛的扔在房間的垃圾桶裏。後來在MSN上跟在地人燕梅談到這玩意兒,才知道他們是沾醬油吃的,她還很驚訝的問我「你就這麼吃喔?那不是很難吃嗎?我還沒不沾醬油單吃過欸?」讓我滿臉斜線加烏雲罩頂,那時在飯店房間猛嚥那味同嚼蠟的果肉真是在忙心酸的咩。罷罷罷,出門在外當傻子的機會難免,就當經一事長一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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